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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应对“高考移民事件”,宋代的科举制度当时这样做
发布日期:01-17 09:13:49来源:澎湃新闻·澎湃号·湃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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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热播的电视剧《清明上河图密码》,讲述了在宋徽宗统治下的宣和年间,以生活在东京城雀儿巷的小吏赵不尤一家为中心的故事。剧中生动再现了张择端所绘的《清明上河图》中的汴梁盛景,重现了那熙熙攘攘的市井风情,以及文人墨客、平民百姓的生活点滴。

剧中的“坟场科考案”讲了一个由于科举考试替考引发的一系列悲剧:出身寒门的宋齐愈(原名丁旦)原有入仕之才,却被势力胁迫给权贵子弟替考,在经历了无数痛苦与挣扎后,最终化身“鬼考官”反击,以血腥手段对抗权贵的罪恶。在这个案子中,科举本应是寒门跃龙门的公平途径,却沦为权谋的工具。

主角赵不尤的弟弟赵墨儿与丁旦是至交好友,为了完成他和丁旦的约定——“要成为大理寺的狄仁杰”——赵墨儿想入太学参加科考。然而太学的学官告诉他,在查他户籍的时候,发现记录上只有他爹和兄长赵不尤的名字,却没有他和妹妹赵瓣儿的名字。

太学的学官告诉赵墨儿,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身份,来历不明、户籍不清,就入不了太学。

其实,在宋朝,科举竞争激烈,且解试资格是按州分配,导致“高考移民事件”频出。为了制止种种冒贯应举的弊病,宋朝统治者不断完善户籍制度,要求应举者须有户籍,且在原籍考试,不得伪造户口、冒名顶替、冒认亲属父祖,并且还实行查三代,严格考察考试生本人的品行。因此剧中赵墨儿想要入太学应试,才会被查户籍,从而引出故事中接下来的身世之谜。

在梁庚尧的《宋代科举社会》中,也提到了解试查户贯的制度,我们可以通过这段文字,更深入地了解赵墨儿入学应试之难究竟难在何处:

解试由州军举行,所以称为解试,是由于考生在录取之后由本州岛军“发解”到京师参加中央政府的省试,通过解试而获得发解者称为得解人或得解举人。考试时间在秋天,北宋天圣四年(1026)以前在八月,天圣四年以后在九月。福建离京城远提前在七月,四川、两广更远,再提前在六月。南宋初年解试复在八月,由于都城南迁到杭州,福建、两广距离已近,所以也同样在八月举行。因为在秋天举行,所以又称秋试、秋解或秋赋。士人参加此项考试,则称为取解或取应。解试通过,才能由地方政府解送到中央,参加礼部的考试。

参加解试的士人,先于本贯(本籍)投纳家状、保纸和试纸。家状上写明应举人的姓名、年龄、家庭状况、三代、举业、举数,以及乡贯。保纸则是考生彼此互保符合应考资格和考试规定,在解试是三人结保。试纸则是考试用纸,由官府加盖印信后发还,到考试时使用。从宋初以来,就规定应贡举人必须“各归本贯取解,不得寄应”(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六十“景德二年七月丙子”),所谓寄应是指寄籍取应。这项规定含有乡举里选的意义,但是执法不严,寄应于开封府考试的士人尤其众多,原因在于开封府的解额比较宽。所谓解额,是指全国各州军都有中央给予的发解名额,虽然多寡不均,但是都能分配到一定数额,用意在让各地士人都有参加省试的机会,具有维系地方对中央向心力的意义。

士人应考解试,自唐代以来,便是“怀牒自列于州县”,自行报名。宋代仍然如此,但是必须没有以下几种情形,才符合资格:

一、隐忧匿服;二、曾犯刑责;三、不孝不悌,迹状彰明;四、故犯条宪,两经赎罚,或未经赎罚,为害乡里;五、籍非本土,假户冒名;六、祖、父犯十恶四等以上罪;七、身是工商杂类,及曾为僧道者。(徐松辑《宋会要辑稿·选举三之二五·科举条制》“庆历四年三月十三日”)

有以上七种情形之一,均不得取应。所谓十恶,是指谋反、谋大逆、谋叛、恶逆、不道、大不恭、不孝、不睦、不义、内乱诸罪(窦仪《宋刑统》卷一)。这几项要求,第一是要身家清白,祖上没有犯大罪。第二是要本身没有道德上或法律上的过失,服丧期间不许应考,也可归入这一部分,这是最基本的条件。至于第五项必须于本籍应考的规定,前面已提过实际上执行不严。第七项是有关职业、身份的限制。工商是工商业者,杂类具体包含哪些人并不清楚,吏人、倡优等也许都在其内,僧道则是佛、道两教的出家人。这一项规定实际上也未严格执行,因为另外有诏令:“如工商杂类人内有奇才异行,卓然不群者,亦许解送。”曾为僧道者虽然不许应考,他们的子弟却不受限制。

节选自《宋代科举社会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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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举制度在中国实行了一千三百多年。

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所谓的门第社会时期,以世族为中心,形成上下分明的社会阶级,政治权力由少数高门大族所把持,寒门士人很难有出头的机会。

隋唐以后,由于皇帝有意压抑世族,配合着以科举考试制度取代九品中正制度来选拔人才,这一个阶级性的社会逐渐被打破,门第势力逐步衰退;到了五代时期,战乱残酷地打击过去的世家大族,使得它们完全消失。

宋代建立之后,皇权更为高涨,不仅继续实施科举考试制度,而且愈益讲究防止主考官员与考生之间私人关系对于选才的影响,配合印刷术逐步推广与教育日渐普遍,与唐代以前相比较,社会上可以说已经没有历久不衰的高门,也没有明显的阶级界线;经由科举考试的选拔,社会上的读书人不论出身高下,都有可能进入政治的核心,演变为所谓的科举社会。对于新社会形态的形成,科举考试制度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推动力量。

《宋代科举社会》梁庚尧 著
东方出版中心时刻人文2024年12月



《宋代科举社会》深入剖析宋代科举制度的运行模式,及其背后推动的力量,进而阐述此一制度对社会的影响与科举文化的形成,呈现出宋代科举社会丰富的内涵,引领读者深入了解科举制度,并通过此一制度了解中国社会,尤其是文化担纲者士人的生活、心理及其相关文化。本书是中国科举文化研究、宋代社会史研究的典范之作,首版问世以来深受海内外学界好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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